游磁器口古镇
文/李成
【资料图】
重庆中心城区高楼林立，桥隧相连，现代气息十分浓郁。与之形成反差的，就是“藏”于其间的磁器口古镇。这让我感到好奇，遂游之。
城市交通很方便，坐地铁不一会儿就到了磁器口。步入街道，游人摩肩接踵，我时有走不动的感觉。如此也好，我可以更好地驻足欣赏。
古镇沿街摆满了多种重庆地方特色的食品，吸引人群在不同的摊位前围观和挑选。在古镇中间，有一座现代楼宇，下层开出一个通道任游人畅行，而楼前数十盏红灯笼高挂头顶，使整体上与街旁的木制建筑显得并不“违和”。走了一段，我沿着街道再向左转弯，各种店铺仍在延伸。到这里，我多少觉得与京城看过的一些庙会近似。两旁多排列有小货车式的小吃摊，而最显眼的莫过于藏式烤串。转过街角，闹中取静似的出现一家“宫廷影视摄影宫”，在其对面，街道有一“缺口”，可以眺望远处的青山。这一切都容易使人产生“天地不老，今夕何夕”的感慨。
高处的街巷尚未转完一圈，我就看见这街道其实是两三层楼房围绕一个“天井”形成的。那井底其实是一层的平地，因为周边地势高看上去如在深井。我找到下去的台阶，几次转折后，到了地面。四周簇拥的是高低不一的楼房，许多楼房的第一层都有砖砌的撑垛，也就是不当作实际的房间使用。在这里开茶座的店员告诉我，这就是所谓的“吊脚楼”，所以这里也叫“吊脚楼广场”。广场的正面是一个三层的翘檐尖角建筑，中间悬有“新年大吉”匾额，其下是一正规戏台。没有演出，却有一巨大电子屏幕，正播放电视画面。而在右手，那个茶座不仅露天摆放有茶桌、条凳，还有入口通往一间茶室，正有人不断步入。我探头一看，却见是一个小型剧场，摆放有几十张木椅和小型方桌。前面的台上，帷幕拉得严实，原来这正是演出的舞台。
我坐下不久帷幕拉开，有人出来玩了一个杂技，博得阵阵喝彩。接着又有一位身着飘飘白裙，头插雉尾的女演员翩然而出，又舞又唱。唱的大约是赞叹人间的旖旎风光和当地人的生产生活，名曰《人间好》。最后是著名的川剧变脸，过去在影视作品中多有所见。而在现场看，只觉得演得气势恢弘，动作干净利落且伴随“变脸，变脸”的背景音乐，吸引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变化。演出让我感受到巴蜀文化的厚重多彩。
看完演出，我跟门口的管理者有一番简短对话，不仅了解到这个吊脚楼广场原有状貌与重建年代，还得知这个茶室剧场系本区文化馆主持的一项文化活动。这个广场以其传统民居体现巴渝文化特色，吸引四方游人前来“打卡”。我极想进一步了解当地的文化脉络，可惜时间不允许，只得离去。
我又上到古街，围绕着广场转了转，热闹喧腾的市井气息再次扑面而来。前头出现两组当代建筑，仿佛是座“山门”，实际上这是游客服务中心。附近就有“大江天梯”，是往昔搬运瓷器的通道。可以想象，当年瓷器等货物由船舶从不远处的嘉陵江上运来，由力夫肩扛背驮或几人抬着，沿一级级台阶向上登攀是怎样一种情景。我多想也沿着这天梯一级级攀登一次。我对一方尖碑式建筑注视良久，上面刻画有一条条等高线，随着此时夜幕徐降，线条开始放射荧光，当中一条红色竖线尤为醒目。我以为这标明的是过去轮船泊岸的“吃水线”，一问才知是一大型的温度计，此刻那红色竖线正标示这里的气温已接近摄氏10度。
我本以为到了这里“古镇”便已结束，广场上有一个正在等客的司机却告诉我这只是后街。那么“前街”在哪里呢？得到的回答是，没有前街，只有横街。那横街在什么地方？
他说向着前方照直走去便是。我随三五游人往前走，走了一段左手开敞，只能看见右手有一排各式建筑的路段，再次进入逼仄的巷道。时见古香古色的木结构建筑，仍是各种店铺，大多是妇人、少女，游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。有一段街巷狭窄到只能容人擦肩而过。我花了十元钱，买了一根烤玉米，边走边嚼。又在一专售数十年前报纸合订本和缩印本的小店逗留，翻阅了两本《人民日报》1980年的缩印本。仿佛四十多年前的时光很短，轻轻一翻就过去了。这座古镇的历史对于我这个浮光掠影的游客来说是不是也如此，我再次在心中遐想。
继续往前，我再次以为到了尽头。不料我看到顶头有更大的人流从左侧的街道上涌来，这条街与我走过的横街形成“丁”字形结构。此时天色已晚，华灯初放，街上被各式红灯和商铺里的灯光映得一片辉煌。如果说人面如花，那真如欧阳修在《生查子·元夕》词里所形容的“花市灯如昼”了，何况街头也不缺少鲜花。原来这是古镇的正街，一个一个商铺鳞次栉比，出售各种特产，仍是多为饮食，而且名称都取得十分吸引人。我拿手机拍下了一些，如主打传统的“张飞牛肉”“南帝北丐名小吃”，洋气一点的有“土耳其冰淇淋”“白雪公主”冷饮店，更有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“重庆名小吃：柒柒柠檬茶”等等。当然不止有饮食，还有各种工艺品出售，甚至还有人当街表演制作过程：有手拿长柄刀具在木桶里剁椒、有用一根木杵在木臼里捣糍粑，或用漏勺筛面筛米线的。更兼街边有四合院开放、各种才艺表演展示，兼及时尚的撸猫撸狗，不一而足。我还看见专供游人尤其是孩子娱乐的射箭游戏，店名叫做“草船借箭”；许多店主当街请人品尝食品，竟然还有现场剖蚌取珠的，更是吸人眼球。
可以说能够想到的生意，他们都拿出来了。各出奇招，各显身手，热情好客，诱人在每家店前逗留。整条街道欢声匝地，人气倍增，充分显示出巴渝之地在和平岁月的富足与精彩！
走在这市列珠玑、户盈罗绮而人流涌动、笑声语声吆喝声不断的街道上，我似乎再一次体会到作为“西南形胜”的重庆底蕴与特色。这片繁华市井让我产生了流连与羡慕之意。因此探寻它的历史，一窥其往昔面目的念头在我心中再次涌起。
位于磁器口过街楼对面，背依白岩山，面对嘉陵江的宝轮寺，是一座历史名寺。传说明朝建文皇帝朱允炆，被逼退位而辗转流落到这里隐居。后来世人获知后，便将此寺改名龙隐寺。历史的烟云在我眼前绵延，可惜时间已晚，宝轮寺当下已经关门。我只站在丁字路口的一家小吃店门口，眺望它在灯光下映现出金碧辉煌的宝塔尖顶。这座古镇对我这个外来的游客，便也充满了无限的神秘魅力。
（作者简介：李成，安徽桐城人。1994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，文学硕士。出版有散文集《故乡味》《小沧桑》《岁月深处故乡情》和诗集《水底的火焰》《蝴蝶标本》等，现供职某央媒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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